于历史洪流中传承红色精神:张新科谈主题创作
主题创作应该反映时代的行动、意识和精神。在新的时代,过去硝烟弥漫战场上遗留下来的爱国、奉献、担当精神,应该通过文学主题创作的形式把它继承下来。
——张新科
大时代孕育大作品,好作家成就好作品。主题创作是当今现实题材创作的重要领域。近日,江苏省主题创作优秀作家作品研讨会在宁召开,国内众多专家学者围绕章剑华、周桐淦、张新科、傅宁军这四位江苏省从事主题创作的优秀作家代表,研讨分析他们的代表性作品。
主题创作如何具有更广阔的历史思维?革命历史题材如何述说历史背景、重大事件、历史趋势?本期遇见大咖邀请到优秀作家张新科,和我们分享他的创作心声和感悟。
张新科,江苏省“紫金文化英才”,国家级汉语言文学专业负责人,作家。被誉为“我国当代重大革命和谍战题材创作领军人物”。曾先后担任两所大学校长,现任江苏省社科联常务副主席、徐州市作协主席。 在《当代》《十月》《钟山》等文学刊物上发表和出版小说近五百万字。代表作有《远东来信》《苍茫大地》《铩羽》《山河传》等。作品多次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长篇小说选刊》等选登。曾获全国《小说选刊》年度大奖、江苏省紫金山文学奖、江苏省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等。多部作品被改编成电视剧、话剧和戏曲。
采访实录
主持人:您认为新时代如何对主题创作进行传承和发展?
张新科:每个时代都有它发展的主题。主题创作应该反映时代的行动、意识和精神。在新的时代,过去硝烟弥漫战场上遗留下来的爱国、奉献、担当精神,应该通过文学主题创作的形式把它继承下来。
怎么传承呢?一是要注重选题,选题要具备时代特征。二是创作时要有正确的态度,要有客观的、真实的历史观。三是在主题创作的时候还要多读、多看、多调研,把历史背后的故事、真实的细节挖掘出来。最后一点是传承的时候还要具有文学性。
主持人:您的最新作品《铩羽》历时8年与读者见面了,在国内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的长篇小说中,以徐州会战为背景进行创作的小说并不是多见的,是什么样的契机让您想到了选择徐州会战作为故事背景呢?
张新科:我的文学创作多写国家题材、重大题材的,比如雨花英烈精神、淮海战役精神、渡江战役精神,专题写抗战的作品不多,一直想找一个好的题材写一写抗战故事。
在抗战的会战当中,重大的会战有二十几场,比如两次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常德会战、武汉会战、长沙会战等,这些会战当中规模最大、影响最深远,也比较惨烈的就是徐州会战,这场会战决定了抗日战争的走向,这是我选它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是我创作这部作品的时候,正好任职徐州工程学院的校长,有先天的条件去当地图书馆、档案馆查相关材料,也可以实地采风调研,写起来就更加符合真实历史。
主持人:您这部小说《铩羽》被誉为“一部献给江苏和徐州的深情之书”,在书中您是如何在历史中绘制“情”这个字的呢?
张新科:写反映战争的重大题材的长篇小说,除了关注战争本身,写双方的对峙、搏杀以及战场的残酷,另外还有最后的伟大胜利,我也更关注战争背后的故事,更关注战争过程中人物的成长和事情的演变过程,我写人在战争中成长,带着他的情和感,看最后的命运走向,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文学作品体现它的文学性,就要和当地的风俗、人情、文化等结合起来。在这部作品当中,很多对话、风俗、习惯都是按照徐州一带的语言写出来的,当地人读完以后会构思起他们父辈和爷爷辈那个时候的成长状况,会有感同身受的情感。
再一个,那时很多从日本回来的中国留学生在国家和民族遭遇灾难面前,他们舍弃自我依然回来报国的成长史、爱情史也充分体现,又增加了这种“情”字在里面。
徐州会战的时候是国共合作的,国共当时之间的摩擦也非常多。我写了共产党怎么为了民族大义,怎么来回避、减少这些摩擦等,让读者读了以后也能体会到当时党抗日的情怀、远见和政策,也有党派之间的感情在里面,这几种情加在一起写了一部这样的作品,战争残酷,但人性温暖。
主持人:您的长篇小说大多为重大的革命历史题材作品,像《铩羽》写的是徐州会战,《鏖战》讲的是淮海战役,《渡江》叙述了从策划渡江战役到南京解放的全过程,在您创作时会如何平衡历史真实和艺术创作两者的关系呢?
张新科:重大题材的小说创作,有时候比虚构的小说更复杂,因为它有一定的框架,给作家游刃的空间是非常小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八个字——大事不虚,小事不拘。
重要的时间人物和地点不能变化。第一步要把重大的事件复原,然后把每一个战场每一次战斗使用什么武器、哪些部队参加等细节搞清楚。第二步完全抛弃开这些东西,小事不拘,把自己小说中虚构的人物放在刚才已经非常清晰的框架当中,用小人物的命运、成长、牺牲、辉煌来解构重大历史。这样内容不枯燥,也更加生动,把两者很好的融合在一起,小切口、大故事就能让读者投入其中跟着走,在这个过程中了解历史事件。
主持人:我知道您是一名理工科出身的作家,是因为什么样的契机和文学结缘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呢?您的专业背景对文学风格产生了哪些影响?您又是如何平衡工作、生活和文学创作之间的关系呢?
张新科:我是学理工科化学工程的,但是学理工科它并不等于写不好文学作品。我在小时候受家庭的影响,很早就开始阅读,当时家在中学校园里,校园就有图书馆,有各种各样的报纸和杂志。我看完以后就想写,写了以后父母亲帮改一改,小学的时候就经常在相关的文学期刊上发表大大小小的豆腐块,一发表这种自信心就来了。
到南京上大学的时候,上个世纪80年代刚刚改革开放,国内外好多书、电影、电视剧,我利用一切空闲时间看了大量的书籍,甚至在做化学实验的时候,化学实验比较长,要等待两个多小时,就静下心来读文学方面的书,就这样培养吧,逐渐地在《扬子晚报》、《现代快报》、各种各样的文学期刊上发表文章,先写短篇、中篇,最后写长篇小说。
怎么平衡工作和文学创作的关系,就是怎么利用好碎片化时间的问题。因为我平时行政工作、学术研究等占用的时间比较多,真正的文学创作只有利用晚上和节假日。这个时间潜下心来在书房里面去写作,每天写3000字,积少成多。
主持人:您觉得文学作品能够在红色精神的传承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呢?
张新科:红色精神是我们国家建党百年来积累沉淀出来的,我们国家特有的、积极向上的一种有信仰、有担当的精神。红色精神、红色基因的传承在现在的时代特别重要,这是我们作为文学工作者应该做的工作。
现在的文学作品跟过去相比体现红色基因的作品环境发生了变化,我个人认为应该用现代的手法,用现在文学的时代属性来体现红色基因。比如选取重大历史事件,先总结好、提炼好,还要选取典型人物,《苍茫大地》选取许包野作为主人公,他是我们党第一个拿到国外博士学位的年轻人,当过我们江苏省委的书记、河南省委的书记,家庭条件也特别优越,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年轻人为什么要投身革命,甚至最后牺牲在雨花台?他身上就体现了民族担当。这部作品已经再版过四次,销量非常大。红色精神用适当的方法、典型的人物写好的话,它的感染力要远远超过非虚构的、其他类型的小说。
主持人:前不久中央网信办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现下的饭圈文化向网络文学行业渗透的乱象,您是如何看待的呢?
张新科:对于严肃的作家、演员,包括其他文艺界从业人员的评价标准,应该是通过作品、为人等来体现的,不能靠年纪轻或年纪大,也不能靠建立自己的一个不管对错都支持的圈子。我认为要有正确导向,文艺工作者、文学工作者得有自己的态度、立场、为人。
为什么讲德艺双馨就是这个道理,否则它会对一些喜欢、热爱你的人,暂时的会能蒙蔽他们的双眼,时间久了话会最终会被抛弃的。
- 与时代同行 为人民抒情:周桐淦谈主题创作[2021-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