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学:用文学表达博物之美、生态之思
15日,一场以“生态文学,一种生活方式与美学”为主题的论坛在成都东安湖畔举行。
此次活动由中国出版传媒商报、北京大学出版社、北大博雅论坛、丹曾文化共同主办,华润置地未来之城·未来读书会协办,成都日报锦观文化传播中心作为合作方进行了全程线上直播。
西南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文学博士、博士生导师胡志红;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四川省文学艺术家联合会第八届主席团副主席,四川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四川省创意产业协会会长艾莲,带领读者游历经典生态文学的花园,从梭罗到吉尔伯特·怀特,从缪尔到利奥波德,从卡逊到迪拉德……穿越文学与音乐、人文及科技,寻找这些生态文学家对待生活的方式和他们的生活美学。
唤醒最普遍和纯粹的生态意识
近些年,越来越多的作家把目光投向自然,用文学表达博物之美、生态之思。在《生态文学讲读》这本书中,胡志红将生态文学追溯到了著名的博物学家吉尔伯特·怀特的《塞尔伯恩博物志》,胡志红对生态文学,有着属于自己的逻辑缜密的定义。
“生态文学不是生态加文学这么简单。随着西方工业技术革命的不断发展,造成了生态危机环境问题,人们逐渐注意到生态文学,生态文学也开始异军突起。”胡志红表示,生态文学是研究和描写人与自然的文学,它尝试唤醒人们最普遍和纯粹的生态意识。
关于生态文学,大家可能最为熟悉的就是梭罗和他的《瓦尔登湖》。值得一提的是,梭罗除了是一名生态文学家,也是一位著名的博物学家。《瓦尔登湖》,既凝练了梭罗的思想,也蕴藏了他的生态实践。艾莲表示,梭罗除了《瓦尔登湖》,还有许多可读的博物书写著作。
“梭罗最典型的博物书写是1842年《马萨诸塞州自然史》。1850年,梭罗当选为波士顿自然史学会的通讯员,当选后出版了《野果》。”
生态写作离我们远吗?
“2004年,姜戎的《狼图腾》出版了,我记得当时读这本书时所获得的巨大的阅读快感。”艾莲说,自己在读生态文学经典著作时,常常会有惊喜的发现。“读《瓦尔登湖》《沙乡年鉴》《寂静的春天》,惊喜地发现三位作家都是博物学家,他们的作品具有十分深刻的生态批判意识。”
近年来,中国也产生了一些非常经典的生态文学作品,除了《狼图腾》,还包括阿来的《尘埃落定》《三只虫草》《蘑菇圈》等等,不少作家也开始涉足博物书写。
生态写作离普通大众远吗?如何才能进入生态实践?胡志红认为,从事生态写作的人不一定都是生态文学家,而生态文学家也不是天生的。“只要大家有兴趣,即便是到一个地方去旅游,也可以把它记录下来。”
艾莲观察到,如今很多朋友都使用过识别植物的APP,只需要拍照上传图片,就能立刻获得相关的植物学知识。“这其实就是一种典型的博物学家式的一种探寻和距离。”艾莲说,“这非常有意思,你也会发现其实要做一个博物学家并没有那么难。”
对话
成都日报& 胡志红、艾莲
Q:这次《生态文学讲读》的直播主题是“生态文学——一种生活方式与美学”,我们应该怎样理解这一主题?
胡志红:根据我的理解,生态文学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理解。
第一,生态文学是作为传播生态理念的一种艺术表达形式。第二,生态文学倡导一种简朴的生活方式。第三,生态文学建构环境伦理,也就是说需要重新调整咱们人与环境之间的关系。第四,生态文学倡导一种普遍的“环境公正”。
我们这一代人不应该把下一代人的资源用尽了,也不应该把污染留给我们的下一代,而是应该把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留给下一代。
第五,生态文学也倡导一种生态审美。
艾 莲:这次活动还有一个备选主题:生态文学——文学经典与生活态度。
胡志红教授的《生态文学讲读》共收录了28位生态文学家及其作品,非常具有代表性,堪称经典。
而且在生态文学经典中,往往表达出作者们影响至今的生活态度,梭罗曾说:“简单,简单,再简单!照我说,别去做成百上千件事,只要做两三件就好;别追求上百万种东西,只要追求五六种就好,你的账目只要记在大拇指的指甲上就好。”
Q:您认为生态文明和生态文学有怎样的关系,生态文学将对人们产生怎样的影响?
胡志红:生态文明有很多的面向,我们既要靠个体,也要靠社会和政府。我们既要讲究硬层面,从依靠法律、科学和制度的设计,也要讲究软层面,靠文学艺术来培养我们的环境意识,甚至重塑我们的生态品格,让生态文学成为解决和确保人与自然永续和谐的文化力量。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
在现实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中国政府正在积极稳妥地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例如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习近平总书记郑重宣布,中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
中国政府更是提出了明确的综合方案去治理气候变化和生物多样性减少等问题。我认为,作为当下世界环境运动积极的倡导者、引领者、领导者,中国一定大有作为。
Q:生态文学作为一种较为年轻的文学样式,它的发展情况怎样?近来都涌现了哪些好的作品?有怎样的特点?
胡志红:生态文学的根脉可谓是源远流长,在人类各大文明中都有所记载。生态文学简要地说是描写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文学,它试图揭示生态危机产生的历史、文化和思想根源,探寻解决和应对环境危机的文化策略。生态文学常常对工业文明提出批判。
同时,它有时会采取灾难描写的方式警示人类必须谨慎行事。
19世纪中期,英国的博物学家吉尔伯特·怀特的开山之作《塞尔伯恩博物志》出世,此书将观察野生动物上升到了美学和哲学的高度。该著作影响了后来许多著名的生态文学家。
关于生态文学的作品浩如烟海,梭罗的《瓦尔登湖》、蕾切尔·卡逊的《寂静的春天》、利奥波德的《沙乡年鉴》、华兹华斯的自然诗歌等等。今天全球的生态文学的经典之作更是繁花似锦。
在中国,生态文学尽管相对来说是比较新的文类,但是也产生了一些非常经典的作品。比如姜戎的《狼图腾》,还有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阿来的《尘埃落定》《三只虫草》《蘑菇圈》。
除此,国内的生态报告文学和生态诗歌也在逐渐发展。
艾 莲:在汪树东、龙其林对中国生态文学的研究成果中,对中国生态文学的发展历程、代表作家作品有系统的介绍。
我的学生岳彦伶系统梳理了四川的生态文学。四川的生态文学有几个亮点:一是以王治安、李林樱为代表的四川生态报告文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有较大影响;二是四川少数民族生态文学,阿来的“山珍三部”生态意识和文学美感完美结合,康巴作家的自然书写也很有特点;三是这些年具有博物书写趣味的作品纷纷涌现,阿来的《成都草木志》,孙海(丁丁喵、丁蜀)的《成都草木寻踪》,洁尘给成都植物写的“情书”——《一朵深渊色》等等,蒋蓝也写了二十四节气。还有一些在新媒体上写作、拍摄、记录的人,比如“遁一散人(沈尤)”“石头上的植物人”。
此外,中科院的庄平教授被称为“杜鹃猎人”,写杜鹃充满智识而有趣;蔡波博士对两栖动物如数家珍。
四川和成都的生态文学可谓精彩纷呈。
Q:就您观察,致力于建设践行新发展理念的公园城市示范区的成都,生态文明发展又如何呢?
胡志红:成都在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的大潮中,成绩是可圈可点的。比如,成都建设践行新发展理念的公园城市示范区,这不只是一种口号,党和政府制定了一系列的、具体的措施去落实。肉眼可见,很多公园和绿道修建了起来。
我相信成都在未来的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还会做得更好,不断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
艾 莲:成都的生物多样性得天独厚,近年来生态环境持续优化,公园城市名副其实。成都对生态文化活动特别支持,据悉,第六届全国博物文化论坛也将于2022年在成都举办。
成都媒体的环境新闻也非常有特色,成都电视台、成都日报社在新闻报道和活动举办等方面都有很好的探索和积累。
成都的活动也开展得非常好,自然笔记大赛、观鸟活动、自然研学等热热闹闹,生态文化的市民基础非常好。
相信在各方力量持续推动下,成都的生态文化特色会更加鲜明,生态文明建设会更加落地,公园城市的自然底色会更加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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