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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有温度、有激情的党史 ——读徐剑《天晓——1921》
来源:中国艺术报 | 贺绍俊  2022年03月17日08:25
关键词:徐剑 党史

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回顾这一百年的峥嵘与辉煌时,免不了会追寻一百年前中国共产党是怎么诞生的,最初她还只是一点“星星之火”,却很快形成燎原之势,燃遍了神州大地。我们不禁要对当初那点“星火”表示崇高的敬意,我们也很想知道,它是如何跳荡、燃烧起来的。作家徐剑一定也是怀着这样一种崇高的敬意、追寻的愿望,走进了一百年前的岁月,他的新作《天晓——1921》就是这种敬意和追寻的结晶。这部书写中国共产党诞生的作品,我们可以将其作为一部党史来读,而它又是一部特别的党史——一部有温度、有激情的党史。

当我拿到这本书时,心中还是有些纳闷:徐剑不是专门研究党史的。党史研究专家很多,专著也很多,很多作品已经把中国共产党的历史脉络梳理得很清楚,徐剑能在哪些方面有所突破呢?认真阅读这本书时,我才终于明白了徐剑为什么要写这本书,他是要借此机会重温一遍党史。为此,他寻遍几乎所有的关于党史研究的书籍,一本一本仔细地学习,从字里行间的对比中寻找到了宏大历史中被人们忽略的细节,他希望通过自己的梳理,让这一段令中国人民感怀却又被岁月磨蚀得非常模糊的历史清晰、真实地呈现在人们面前。本书以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立者特别是参加中共一大的13位代表为叙述对象,相当真实准确地再现了中国共产党诞生的前因后果。从这个角度说,徐剑做了一份党史研究专家应做的工作。他富有感染力的文字和生动形象的叙述能够带领读者进入历史的现场,触摸到岁月遮掩下的肌理,对中国共产党诞生的伟大意义产生进一步的理解。

徐剑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来重温党史和书写党史的。他用脚丈量着党史的长度,用心感知党史的温度,写就了一部以长度和温度组成的党史。徐剑为了获得更准确的历史真相,循着历史人物当年走过的路去寻觅他们留下的履痕。这本书记录了徐剑丈量历史的行程。他几乎遍访了参加中共一大的13位代表的出生地,并从出生地出发,一路跟踪着代表们的轨迹。这些文字在书中构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与历史影像交相辉映。比如徐剑考证了中共一大在嘉兴闭幕期间的天气情况,那些天嘉兴遇上极端天气,暴风雨不歇。徐剑来访嘉兴时,同样也是暴雨天,他别有深意地写道:“雷暴雨一直在下。”这里的“一直”看上去是指徐剑访问时,却又间接指向悠悠一百年的峥嵘岁月、历史剧变。现实中的暴雨天让徐剑将现实与历史勾连起来,他说:“挥挥手,离去,带走的是一城雷雨,而带不走的,却是中共一大代表踽踽独行在嘉兴南湖的生命遗痕。他们还在那条画舫里驶向大江大海吗?”

徐剑的叙述充满了温暖和激情,这缘自他坚定的信仰。中国共产党在它诞生之际就确立了自己坚定的政治信仰,这种政治信仰可以归结为一点:为人民服务,为民族和国家利益服务。徐剑正是从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先驱者们身上看到了这种政治信仰是如何驱使他们敢于冒着生死危亡去奋斗的。当然,惟有抱着这种信仰始终不变的革命者才会迎来最后的胜利,参加中共一大的13位代表演绎了不同的人生命运,其中有失败者也有背叛者,这无非是由于他们的信仰并不坚定。徐剑能够走进历史,感知到革命先驱们身上的体温,探测到他们内心的精神图谱。他崇敬李大钊的大义凛然,钦佩毛泽东的远见卓识,感叹陈独秀的命运多舛,赞赏李达的青春气盛。他写何叔衡魂殒荒山时悲悯泣咽,也为刘仁静的未能坚守信念扼腕叹息。信仰绝不仅仅是一纸誓言、一次承诺,它嵌入身体内,刻印在行动中,转化为一次又一次的人生考验。徐剑紧扣每一个人的命运遭际来写信仰,使信仰成为一种有血有肉的生命存在,因此格外动人。

徐剑用一种文学的方式给我们讲述历史。他为全书设计了一个别开生面的结构:选择了一位历史人物和作者一起成为共同的叙述人。这位历史人物便是王会悟。1921年,她还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她与李达相识相恋,他们热恋的时候也正是中国共产党酝酿成立的时刻,她因此成为了一名历史的参与者和见证人。两位叙述人分别代表了历史和当代,从而构成了历史与当代的对话与交流。同时,徐剑没有满足于对历史的客观再现,而是有着极其强烈的主动参与感和主观倾诉的冲动,不少段落具有浓郁的诗意,就像是一首首激情澎湃的政治抒情诗。徐剑的写作思维是循着诗歌而展开的,他的叙述并不完全依照时间逻辑进行,具有明显的跳跃性,他可以从历史直接进入到现实,或者从客观记述直接跳入主观想象。也许在徐剑看来,惟有这样写,才能最充分表达出他重温党史后在思想上的收获和在情感上的体验。重温党史,徐剑在一百年的革命风云中得到了一次精神洗礼。于是他写下了《天晓——1921》,在这本书里,他虔诚地记录了他的精神洗礼,还原了中国共产党诞生的历史场景,让党的生命在文学中重新诞生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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